阿成忽然憂傷的笑了，眼神暗淡下來，怔怔的望著妹妹。

時間似乎一下子靜止了。

……

“瞧你現在生龍活虎的樣子，我看也沒什麽大問題，回頭找老八好好看看。”

此刻，阿成的心裏即使百感交集，言語間也不會讓施瑯感覺到任何的壓力。

這便是哥哥。

永遠站在你的背後為你遮擋風雨，遮擋日曬。

聰慧的施瑯又怎會看不出哥哥心底的痛，她微微一笑，輕聲應道：“好。”

“你真打算當一名狙擊手。”阿成往前走了幾步，站在施瑯旁邊，二人的目光同時望著遠處的山脈。

其實，他一點也不驚訝妹妹會選擇當狙擊手。

只是——

聽完她剛才說的那些話，心裏很擔心，怕訓練會對她的身體有害，恨不得馬上帶她去醫院。

“五哥，我死在狙擊手的槍下。”

施瑯心底閃過一絲痛，雖然很輕，很輕，卻泛起了陣陣漣漪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阿成沒在追問，看到妹妹現在的樣子怕是誰也規勸不了。

“從現在起，對你的訓練我只會加碼，不會有任何的懈怠。”

聞言，施瑯嘟起了小嘴，不滿的說道：“你一直也沒有懈怠過啊！”

“訓練場上的一分懈怠，都會為將來在戰場上留下隱患。”

阿成希望妹妹能夠明白這條路將意味著什麽，也希望她將來不要後悔。

施瑯點了點頭，非常清楚這句話的意思，若不是她以前不好好練功，也不會中了圈套。

……

冷風颯颯，施瑯端著槍站在山頂，慢慢閉上眼睛。

阿成看著已經進入專註中的妹妹，緩緩說道：“無論將來你要面對的敵人是誰，請牢記你是軍人，不是殺手。”

“我是軍人，不是殺手。”

施瑯忽然睜開眼睛，重覆這八個字，深吸一口氣，重新進入狀態。

“你手中的這把高精狙，只要輕輕扣動班級，子彈就會飛射出去，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。”

阿成圍著施瑯轉，口若懸河的說著，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瞥一眼。

“我們是法律的捍衛者，也是執法的最強單位，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可以奪取匪徒的生命。”

施瑯又一次睜開了眼睛，訝然道：“不明白。”是真理會不了五哥剛才的這句話。

“匪徒的生命，也是生命，能夠兵不血刃化解危機才是勝利。”阿成說完這些話時，深吸一口氣，恍惚間回到五年前，第一次聽到時也是不明白。

因為他們從小受到的教育是——寧我負天下人，勿讓天下人負我，錯殺一千，也不放過一個。

“我們只有在最危難的關頭才可以殺戮制止殺戮。”

聽完這些，施瑯的心裏沈甸甸的，感覺手上這把狙擊槍有千金重一般。

“五哥，你為什麽當兵。”

這句話昨天她就想問了，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。

阿成沈默了片刻，聲音洪亮的說道：“當兵後悔三年，不當兵後悔一輩子。”

“切！”施瑯不屑的冷笑著，譏諷道：“換個詞，這個梗我都用爛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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